旧游何处觅,冰绡尺幅,淡碧写湖天。湖平诗意远,觅个青蓑,小艇泛凉烟。
生香不断,访梅花、戴雪庐边。有数点、素鸥迎棹,仿佛石湖仙。
那年。鲈乡村树,遂得初衣,佳景堪留恋。须重向、溪阴种柳,岸曲栽莲。
一帆遥指潇湘浦,忆吴艭、听雨闲眠。燃楚竹、且分石鼎清泉。
渡江云 为虎观二丈题梅梁渔隐册。清代。杨芸。旧游何处觅,冰绡尺幅,淡碧写湖天。湖平诗意远,觅个青蓑,小艇泛凉烟。生香不断,访梅花、戴雪庐边。有数点、素鸥迎棹,仿佛石湖仙。那年。鲈乡村树,遂得初衣,佳景堪留恋。须重向、溪阴种柳,岸曲栽莲。一帆遥指潇湘浦,忆吴艭、听雨闲眠。燃楚竹、且分石鼎清泉。
杨芸(1778—?),字蕊渊,清常州金匮(今无锡)人,户部员外郎杨芳灿女,同邑景州知州秦承霈室。幼受四声,慧辨琴丝,妙修箫谱,词风美流,发在片玉冠柳之间,著有《金箱荟说》,皆古今闺阁诗话。...
杨芸。杨芸(1778—?),字蕊渊,清常州金匮(今无锡)人,户部员外郎杨芳灿女,同邑景州知州秦承霈室。幼受四声,慧辨琴丝,妙修箫谱,词风美流,发在片玉冠柳之间,著有《金箱荟说》,皆古今闺阁诗话。
索士岩都事赴浙东佥宪以疾不能送作诗寄别。元代。大欣。鲲鹏虽钜物,为瑞不如凤。五金利而坚,良玉世所重。古来德辅时,不必趋俗用。公德配古人,文艺复掩众。前驱失班扬,后顾无屈宋。譬之武事严,万甲卷殽雍。往年试春闱,对策天威动。烈风挟长波,电影掠飞鞚。称此衣绣荣,人品赖甄综。任众难独专,榱桷杂楹栋。分宪得问俗,施惠徵前痛。积水散凫鹥,良畴没菰葑。飞章择守令,邦赋足输贡。怀德民不欺,率教童知诵。平生许经济,无由预宾从。方外亦何有?天地一空洞。所惭世网婴,不虞祸机中。车偾长途暮,舟胶哀壑冻。甘泽被污莱,巨照烛昏瞢。乞退悔苦晚,谁无钵饭供。愿从金华山,芋区荒可种。更怜苏长公,忍别阻追送。短歌愧知己,空怀好音哢。
将为胠箧、探囊、发匮之盗而为守备,则必摄缄縢、固扃鐍;此世俗之所谓知也。然而巨盗至,则负匮、揭箧、担囊而趋;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。然则乡之所谓知者,不乃为大盗积者也?
故尝试论之,世俗之所谓知者,有不为大盗积者乎?所谓圣者,有不为大盗守者乎?何以知其然邪?昔者齐国邻邑相望,鸡狗之音相闻,罔罟之所布,耒耨之所刺,方二千余里。阖四竟之内,所以立宗庙、社稷,治邑、屋、州、闾、乡、曲者,曷尝不法圣人哉?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。所盗者岂独其国邪?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。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,而身处尧舜之安,小国不敢非,大国不敢诛,专有齐国。则是不乃窃齐国,并与其圣知之法,以守其盗贼之身乎?
胠箧。先秦。庄周。 将为胠箧、探囊、发匮之盗而为守备,则必摄缄縢、固扃鐍;此世俗之所谓知也。然而巨盗至,则负匮、揭箧、担囊而趋;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。然则乡之所谓知者,不乃为大盗积者也? 故尝试论之,世俗之所谓知者,有不为大盗积者乎?所谓圣者,有不为大盗守者乎?何以知其然邪?昔者齐国邻邑相望,鸡狗之音相闻,罔罟之所布,耒耨之所刺,方二千余里。阖四竟之内,所以立宗庙、社稷,治邑、屋、州、闾、乡、曲者,曷尝不法圣人哉?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。所盗者岂独其国邪?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。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,而身处尧舜之安,小国不敢非,大国不敢诛,专有齐国。则是不乃窃齐国,并与其圣知之法,以守其盗贼之身乎? 尝试论之,世俗之所谓至知者,有不为大盗积者乎?所谓至圣者,有不为大盗守者乎?何以知其然邪?昔者龙逢斩,比干剖,苌弘胣,子胥靡。故四子之贤而身不免乎戮。故跖之徒问于跖曰:“盗亦有道乎?”跖曰:“何适而无有道邪?”夫妄意室中之藏,圣也;入先,勇也;出后,义也;知可否,知也;分均,仁也。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,天下未之有也。”由是观之,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,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;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,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,而害天下也多。故曰:唇竭则齿寒,鲁酒薄而邯郸围,圣人生而大盗起。掊击圣人,纵舍盗贼,而天下始治矣! 夫川竭而谷虚,丘夷而渊实。圣人已死,则大盗不起,天下平而无故矣。圣人不死,大盗不止。虽重圣人而治天下,则是重利盗跖也。为之斗斛以量之,则并与斗斛而窃之;为之权衡以称之,则并与权衡而窃之;为之符玺而信之,则并与符玺而窃之;为之仁义以矫之,则并与仁义而窃之。 何以知其然邪?彼窃钩者诛,窃国者为诸侯,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。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?故逐于大盗、揭诸侯、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者,虽有轩冕之赏弗能劝,斧钺之威弗能禁。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禁者,是乃圣人之过也。故曰:“鱼不可脱于渊,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。”彼圣人者,天下之利器也,非所以明天下也。 故绝圣弃知,大盗乃止;擿玉毁珠,小盗不起;焚符破玺,而民朴鄙;掊斗折衡,而民不争;殚残天下之圣法,而民始可与论议。擢乱六律,铄绝竽瑟,塞瞽旷之耳,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;灭文章,散五采,胶离朱之目,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。毁绝钩绳而弃规矩,攦工倕之指,而天下始人含其巧矣。故曰:大巧若拙。削曾史之行,钳杨墨之口,攘弃仁义,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。 彼人含其明,则天下不铄矣;人含其聪,则天下不累矣;人含其知,则天下不惑矣;人含其德,则天下不僻矣。彼曾、史、杨、墨、师旷、工倕、离朱、皆外立其德而以爚乱天下者也,法之所无用也。 子独不知至德之世乎?昔者容成氏、大庭氏、伯皇氏、中央氏、栗陆氏、骊畜氏、轩辕氏、赫胥氏、尊卢氏、祝融氏、伏牺氏、神农氏,当是时也,民结绳而用之,甘其食,美其服,乐其俗,安其居,邻国相望,鸡狗之音相闻,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。若此之时,则至治已。今遂至使民延颈举踵,曰:“某所有贤者,”赢粮而趣之,则内弃其亲,而外弃其主之事;足迹接乎诸侯之境,车轨结乎千里之外,则是上好知之过也。上诚好知而无道,则天下大乱矣! 何以知其然邪?夫弓、弩、毕、弋、机变之知多,则鸟乱于上矣;钩饵、罔罟、罾笱之知多,则鱼乱于水矣;削格、罗落、罝罘之知多,则兽乱于泽矣;知诈渐毒、颉滑坚白、解垢同异之变多,则俗惑于辩矣。故天下每每大乱,罪在于好知。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,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;皆知非其所不善,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,是以大乱。故上悖日月之明,下烁山川之精,中堕四时之施,惴耎之虫,肖翘之物,莫不失其性。甚矣,夫好知之乱天下也!自三代以下者是已,舍夫种种之民,而悦夫役役之佞,释夫恬淡无为,而悦夫啍啍之意,啍啍已乱天下矣!
凫山庙。宋代。李宏。凫山高与苍旻训示,根盘八里雄坤维。油然出云为风雨,泽周一境无凶饥。重楼复殿据山腹,蜿蜒攫护神□□。威灵如在骇闻听,至今父老能言之。断碑刓缺尚可读,湮埋岁久人无知。高高一峰独秀出,上有蝉蜕真仙居。似闻尝任石埭尹,化流德洽真民师。持竿戏投白龙饵,隐雾深韬玄豹姿。手披蕊笈校丹篆,足蹑飞升腾紫微。相逢邂逅一笑粲,真将莫逆论心期。从兹来往因无间,遗踪所至犹可推。弦歌标乡里犹在,望仙纪地名独垂。栖真发寄伟曾税驾,绝顶尚留丹灶基。近邻眢井数盈九,石甃坚深端可窥。神既庙食还旧隐,仙亦偶坐应祷祈。合堂荐享异肴蔌,乞灵修敬倾里闾。政和天子谨祠祭,郡县有请咸勿违。一朝飞章达旒扆,往往一夜曾躬披。俞音载锡降芝简,庞贲徽名昭典彝。神兮仙兮服君赐,福庇斯民无已时。仙将出游神速往,霓旌绛节相追随。神既来归仙至止,衮衣羽帔瞻光仪。繄予顶谒亦云屡,淋漓醉墨聊一挥。词虽芜颣事摭实,庶几传信祛群疑。
驾幸太学。宋代。刘奉世。圣典重精及表章,旷仪亲举自宗庠。纵观桥拥浮云盖,侍问庭充振鹭行。首举儒风隆上国,光增帝业掩前王。太平荣遇惭多幸,重见歌虞起庙堂。
寓居分宁去故乡千里不归者二年思念松楸成长。宋代。王炎。暧暧风日暖,林薄皆蕃鲜。好鸟仍啸歌,晚花亦嫣然。问之此可时,春莫将禁烟。家家馔觞豆,拜扫墟墓间。飞鸣乌攫肉,丛木挂纸钱。而我独不乐,慨然坐长叹。开编不能读,当馈不能餐。豺獭尚有祭,谁忍忘其先。念为贫所驱,随牒二十年。少壮不可留,览镜将华颠。空惭北山移,未表南阳阡。阖门有百指,负郭无一廛。坐此客异乡,归思空缠绵。忆昔初筮仕,吾母犹朱颜。三釜不及养,遽悲蓼莪篇。侵寻岁月久,百感难具言。伤心思宰木,清泪如流泉。狐死必首丘,古人亦重迁。况我虽宦游,十世家星川。亲朋日在眼,可以相周旋。土风有不同,客意终未安。花落草凄凄,青山啼杜鹃。